《丹麥女孩》The Danish Girl @ Buzy Bee筆勤小蜜蜂

undefined

年假期間，抽空去看了《丹麥女孩》這部我們兩人都很期待的電影。
當時電影開播前我們還發生了令人翻白眼的畫錯位小插曲，結果是Ｆ排多了一槓變Ｅ排XDD好糗。

《丹麥女孩》由真實事件改編，描述歷史上第一位變性人Einar Wegener / Lili Elbe的故事。
場景在1920年的丹麥，女藝術家Gerda Wegener(由Alicia Vikander飾演)創作生涯一直都不太順遂，直至將老公Einar(由Eddie Redmayne 飾演)打扮成女性模特兒，其作品才始受重視。而Einar也開始對自己的性別產生疑惑，渴望成為Lili Elbe。期間對性別的錯置，Einar也曾想「矯正」自己，但不成功，最後才認清自己真正的需求，挑戰前無古人的變性手術，後來因為身體排斥而終至死亡。

undefined

電影以Einar到劇場窺視芭蕾舞者排演開始，穿越一排一排的女裝、配件，至Gerda要求Einar換上女裝當她的模特兒，穿上絲襪及芭蕾舞鞋，並對Gerda的絲質睡衣感到興趣，到目前為止我覺得他比較像是「變裝癖」，導演對Einar的內在刻畫得有點虛，一直到Einar穿上老婆的絲質睡袍，並且渴望著被憐惜、被疼愛之時，我才稍稍感覺到有點力道。Gerda的開放，也是助長Einar去正視這個問題的動力。一開始把變裝當成是遊戲，偽裝成Einar的表妹穿梭在各個派對宴會當中，直至Lili與Henrik接吻才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。隔天Einar穿回原本的男裝打扮，並詢問Gerda，昨天Lili玩的開心與否？這是讓人感到最不舒服的橋段，明明一切都已恢復正常，在空氣中卻有一種凝滯之感，似乎多說一句話、或是一個舉動，理智的絲線即將被扯斷，日常對話的表面下卻是暗潮洶湧，令人窒息。

undefined

在電影當中，Lili與兩個男人有過接觸，而在面對不一樣的對象時，所呈現的真實與假象的心境很值得討論。
一為同性戀Henrik(由Ben Whishaw飾演)，在Henrik想與Lili求歡時，卻脫口而出喊了Einar的名字，讓Lili氣得奪門而出。我認為他極欲對Henrik解放真我時，卻被搞錯了對象，除了自我被否定之外，也讓Einar對Lili的外放與否更加自卑。而當然大家都聽過「過度的自卑，導致過度的自信。」又在另外一位他曾經喜歡過的人Hans Axgil(由Matthias Schoenaerts飾演)身上印證。事隔多年與Hans的相聚，他卻以Lili的樣貌出現，更是在Hans的面前展露出Lili的所有千嬌百媚。事後，與Gerda兩人在房內的對話，垂頭喪氣的Lili問：「你覺得Hans有發現嗎？」令人覺得心疼無比。
當然很多人會有個問題，Hans是否發現了她就是Einar？我認為他是知道的，原因有二，一為事前Gerda已說明他們的婚姻關係出了點問題，二為Lili見到Hans的時候，雖然談笑風生，但卻能夠從細微的談話之間透露出她的態度強硬，淺意識當中的「絕對不能被認出來」，如果我是Hans，我也會選擇陪著他演下去。

其中某些地方，也許很少人注意到，當Einar轉變為Lili，體內開始由內而外地起了一些變化，像是周期性的腹部劇烈疼痛以及流鼻血等等，可能是經血的象徵，當我將這個觀察告訴男友，男友說這相似電影《魔鬼女大兵》的情節，當她越想證明自己不輸男人，她的經血就停了！感覺有異曲同工之妙。而經歷了變性手術的Einar為什麼會死，從宗教的角度來看，是否也傳遞出天命不可逆的訊息？

最後，當我看到Einar試圖去做各種檢查，醫生們對他的態度，不是認為他生病，就是想把他抓進精神病院，這些人主觀地以一己之見去看待Einar，沒有人願意認真去了解這樣的特殊狀況，直至他遇到了願意為他做變性手術的醫生，這樣的狀況在1920年那樣明智未開的時期可能不意外，但一直到現在依舊還是有很多人把這樣特殊的個案，看待成是邪惡怪物般的存在，甚至發起「除了男女兩個性別其他都是基因突變」的標語，對不了解之事物感到害怕的無知一覽無遺，同時我也很難過地這麼認為，同性戀或者性別錯置所追求的平等，可能還要走上好長一段路。

undefined

我覺得Gerda人生像是一場悲劇，他的人像畫一直都不受藝術圈重視，Einar說過：「只是因為她尚未找到她的主題。」而好不容易她終於找到她畢生所追求的成功，卻也同時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，Lili Elbe也可以說是她親手造就，若她不去觸碰Einar心裡深處的那個女人、不把她當成一場遊戲，是否她與Einar的婚姻還能夠長久下去？

而當Einar已經決定好要以女人的身分過完餘生，選擇要自己走他接下來的旅程，Gerda為何還是堅持要陪著他？
我覺得一是基於對Einar的愛以及婚姻責任，二是Gerda依然保有轉圜的餘地，抱著一絲希望期待，希冀Einar還能夠恢復正常，做回她的丈夫，這兩者卻是相牴觸的，持續拉扯她感情，讓她在劇中有時對Lili 抱著開放的態度、有時卻苦苦哀求希望Lili 不要出現，因為連她自己也是矛盾的。當Gerda帶著Einar去尋求解決方式時，兩人是抱著不一樣的態度。Einar希望的是靈魂能夠得到解放，而Gerda卻是不放棄能夠矯正的任何希望，從醫生提出變性手術時，Einar滿心歡喜反觀Gerda充滿疑慮可以看得出來，兩人雖一心尋求解決之道，但是早已同床異夢了！
而Gerda致始至終我都認為她不願意正面承受事實，事實是Einar已經做完第一次手術，但Gerda還是堅持住在一起，她依舊對著Einar咕噥著：「不久以前你還是我的丈夫。」而在隔著一層紗的雙人床上，她卻是再也觸碰不到自己的丈夫。對一個女人來說，失去丈夫是何等痛苦的事情，更何況丈夫還在，而是變了另外一個人？Hans的出現讓我認為是一種對Gerda的補償，其實真實故事當中沒有這個人，她所渴望的丈夫得不到，就配給她一個寬厚肩膀，其實我自己是不太喜歡這樣的安排，劇中的Gerda所處的狀況，應該是讓她痛不欲生，近乎將她逼瘋的，但導演的仁慈，卻讓觀眾感受不到她的切膚之痛。